王菲唱过一首歌,《棋子》: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由你决定
这样的感觉,只要经历过爱情、失恋,只要试过心思全维系在对方身上,一定可以理解。你已失去自主权,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只能踩进去,完全听凭对方控制。
多么无助。不过,在这样的状况下,你至少是“知道”的,你只是心甘情愿去受控。比这更恶劣的是电影《楚门的世界》的主角一开始正在经历的人生:
全世界都在演戏,都欺骗你,而你却以为自己过得很好。从出生开始,楚门就是一场24小时直播秀的主角。
他生命里的每个瞬间,第一次走路,刷牙、洗脸、初恋、初吻……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都在电视上日夜播放着。
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直播,节目组搭建了一个大摄影棚:桃源岛。在这里,高楼大厦、马路、天空、大海,甚至日出日落都是人造的,而楚门的父母、妻子、邻居、同事、路人……都是职业演员。
不少人看到这里,都会反观自身,怀疑自己可能也正过着一个“假”的人生。
想想这样的生活:我们上学、考上初中、高中、大学……毕业,开始上班,每天,我们起床,刷牙、洗脸,出门和邻居打招呼,说着差不多的笑话,坐同一路公交地铁上班,吃差不多一样的早餐,到了公司,在同一个工位做着同样的工作,等待吃午饭,下班,回家,睡觉,等待第二天上班……
我们的人生难道不也多多少少有点像楚门一样,被“设定”了?正在无尽地循环着,“十年如一日,一日亦如十年”?难道不也是在不知不觉按照剧本表演一个叫做自己的人,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由别人决定?更过分的是,为了让楚门恐惧外面的世界,永远呆在桃源岛,导演还策划了一场海难。他们让8岁的楚门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淹死”(当然是假的)在海里。
这给楚门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从此害怕大海、风浪。
本来,楚门也该如节目组所愿,一辈子都成为扯线木偶。
只有一个问题,楚门一直对上大学时遇到过的一位“女同学”念念不忘。
这是节目组的一个无心之失。这位女同学当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群众演员,楚门却对她一见钟情,“女同学”也很喜欢他。
“女同学”曾经试图拆穿节目组的阴谋,但被以精神病患者为名从楚门面前带走。临走时,“女同学”的“父亲”留下了一句话,说他们全家要搬去“斐济”。
虽然,在此之后,节目组通过严密的安排让楚门和另一个女孩结了婚。可在心底里,女同学依然是他的挚爱,没有她的相片,他就从时尚杂志上撕下各种模特儿的脸、嘴巴、眼睛……拼凑出她的样子。
所以,楚门一直想离开桃源岛,去斐济,去寻找她,这种感觉在他越是意识到生活的虚假之后越是强烈,只是,想冲破节目组设置的重重障碍,谈何容易?
“妻子”、“母亲”、“好友”……都用他们各自的方式阻止他。
交通也和他过不去:
他去买机票,墙壁上挂着一幅飞机被闪电劈中失事的画;
搭汽车,汽车挂了;
自己开车,路上瞬间大塞车,连核泄漏都出现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
外面的世界超级危险,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精彩。这不也像现实中的我们?当你打算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时,各种各样的压力和“良言苦口”就来了:
你想以写作为生?哦,这不是找死吗?这个时代还有几个写作者能养活自己?
摄影?开什么玩笑,这世界谁不会拍相片,手机举起来就是一个摄影大师,哪轮到你?
去一线城市?唉,小城镇挺安逸的,干嘛去一线人挤人,房价高房租贵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关键还是得有房有车啊孩子……
我们都是楚门,都难免会被经历、环境、经济条件、亲情的牵绊所限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止步,就算有少部分人一时冲破羁绊,也常常会被自己认知、眼界限制,举步不前。而楚门最终还是突破了自己对海的恐惧,勇敢地乘风破浪,抵达并打开那扇通往真实世界,通往梦想的门。
真人秀节目的导演对楚门说:
“在我的世界你什么也不用怕,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你所居住的这个世界,是病态的。可是,外面的世界,跟我给你的世界一样虚伪,有一样的谎言,一样的欺诈。”在某种程度上,导演说的话并没有假,然而,楚门毫不犹豫,他不想再做一只任人摆布的棋子。
那些人,“父母”、“群众”、“妻子”、“朋友”……都不是真正喜欢他,他们虚情假意,只为了控制他。他对导演,对所有人挥手道别:
“假如我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又有几个人能在经历这样的欺骗后,不动声色说出这句话呢?
楚门的脸上依然有伤痕,可他笑得灿烂、解脱,他不记恨,也不会再回头。他想过真实的生活,就算这种生活可能会让人颠沛流离,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其实,又有什么样的生活不需要付出代价呢?
成长、做真实的自己会有代价,但是,不成长、不做自己不也一样?我们活在别人的期待中,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死守社会安排好的“位置”,内心无法安定却又无力改变现状,不敢为梦想去拼一把,人生从25岁一眼就能望到头。
于是,你放不下,不甘心,这样的感觉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啮咬着你的灵魂,让你无法安宁。
有一件事,你喜欢的事,你本可以去做,去尝试,但你没有。
你把自己遗失在某个地方,你遗憾、失望……这些就是代价。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 我们都听过罗曼·罗兰说过的这句话,现在,楚门就要出发去寻找生活的真相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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