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认为，树木在秋天会释放出一种红色的化学物质，以帮助其在冬天到来之前吸收最后的养分。但全球气候变化正推迟这种颜色的变化。| 国家地理图片集

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红叶了？

中国人离不开如火的秋叶，这是秋天到来的信号。我国陆地植被类型丰富，伴随着秋季到来，各地形成浓郁的秋色。黄栌、红杉、红松、枫香树......“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的景色延续几千年。但科学研究显示：由于气候变化，这种令人深爱的颜色正逐渐向更北的地区移动。

 
伊春小兴安岭的秋色 | Wikipedia

红叶正在消失？

自2012年，美国科学家发现：北美全境枫叶红色出现时间比19世纪前平均推迟了一个多月，同时一些树叶在没完全变红前就已经开始脱落。温度并不是唯一的驱动因素，降水、虫害都在影响着树叶变红。

这些因素都有气候变化造成，也使得预测树叶生长的时间变得更加困难。更重要的是，这种红色的消失不仅与人类观赏的景色有关，也在破坏树木每年的生长和休息周期。

这种颜色代表了——树木的生长高度，能在哪里生存，以及是否能以有效的速率储存碳。乔治·梅森大学（George Mason University）生态学家丽贝卡·福克纳说：“我们不应仅关注秋天到来的时间，还要观察红色的推迟是否预示着森林的崩溃。”

“没人想要杞人忧天，但事实是，不会说话的植物也能通过变化来告诉我们有些东西不对劲。”

 
随着气温下降，日照缩短，树木停止产生叶绿素——树叶中产生绿色的色素。| 国家地理图片集

为何红色如此重要？

红叶的出现是树木在为寒冷的冬天做准备。春夏两季，全球的树都在干一件事儿，那就是为叶子产生叶绿素。这种物质可以捕捉阳光，为树木生长提供能量，创造生存所需的糖和碳水化合物。

随着气温下降，昼短夜长，植物的生长季节的结束，树木停止分泌叶绿素。它们需要吸收绿叶中早已存贮好的叶绿素捱过冬天。隐藏在叶绿素下面的是橙色的胡萝卜素和黄色的叶黄素，当树木开始进入休眠期，这些化学物质就会显露出来。

科学家们认为，这些红色化合物就像树叶的冬衣，帮助树木抵御寒冷，让树木在寒流到来之前从树叶中吸收充足的养分。所以我们才会看到叶子由绿变黄再变红，最后掉落的过程，这一过程被称为叶片衰老。

 
11月，八达岭长城上的红叶。| 国家地理图片集

在美国缅因州的阿卡迪亚国家公园，科学家们注意到逐渐变暖的九月和迟来的树叶变红存在某种联系。

里士满大学（University of Richmond）环境科学家斯蒂芬妮·斯佩拉说，“整个秋季都被破坏了，时间变短，春天来得更早，一切都在改变。”她正在研究公园的树叶变化。

叶子比环保者更爱环保

气候变化正影响森林系统的碳吸收能力。福克纳通过对比19世纪以来收集的美国中部和东部枫叶数字化记录发现，自1880年以来，红叶颜色平均每年延迟约6个小时。

一个多世纪这些延误加起来超过了一个月。随着气温持续变暖，春天提前到来，树木可能没有机会在第一次冬季霜冻之前完全吸收留在叶子中的糖和碳水化合物。

“如果人突然冻僵了，会造成伤害。树木可能也没有适应环境，还没完全吸收叶子的养分就掉了，”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Appalachian State University）生物学家霍华德纽菲尔德警告说。

 
阿拉斯加德纳里国家公园的秋景 | 国家地理图片集

这可能会影响树木来年春天的生长状况。对于树来说，颜色变化的过程就是“它如何去杂货店获取来年所需的所有食物，”福克纳说。

“如果做不到这点，就会影响寿命。”气候变化影响树木，反过来又对气候产生影响。据估计，森林每年吸收了百分之三十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如果森林健康状况恶化，它们对气候的好处也会减少。

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地球观测站的气候学家帕拉特说：“森林生态系统缓冲了气候变化对我们的最坏影响。”监测秋叶到来的时间可以更好的了解碳循环。

“如果森林的能力下降，那么大气中的二氧化碳会发生什么变化？”最近对欧洲树木的研究表明，气候变化导致一些树木比过去更早地落叶，这会减少森林系统从大气中吸收碳的数量。

红叶正在北移‍‍

‍“南方的叶子会偏黄，北方的叶子会更红。”‍‍‍随着适应能力较差的树木死亡并从风景中消失，秋天的颜色可能发生变化。一些科学家推测，在南纬地区，秋天色调可能会变得更金黄，而产生红色色素的树木往往会分布在更北的地区。

 
西安千年银杏树 | Wikipedia‍

‍‍‍“由于气候变暖，糖枫将向北迁移以寻找更凉爽的温度。”诺伊菲尔德说。

“这个秋天变暖不仅仅是一个孤立的异常事件，这是过去几十年持续变化的趋势。这就是气候变化的含义——个体事件是长期趋势的一部分。”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气候科学家本杰明·库克说。

福克纳说，每年一次的秋叶观赏季是人们反思这一趋势的好机会。“秋高气爽正式旅游的好时机，如果更多的人走出去，看看大自然，就能理解它的脆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