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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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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 胡转转巧舌蛊财迷,吝啬鬼重金购靓婢 

  吃饱喝足无所求,买个靓婢享温柔。

  扭怩作态好婀娜,顾作娇情频回眸。

  脂香缭得人心醉,珠唇微抖涎水流。

  交罢聘银领回府,烦恼从此无尽头。

  冬去春来,草鲜树绿,大地重现勃勃生机,谷雨刚过,农事便繁忙起来,胡转转扛着锄头,以给地主老财家打短工为名,实则在为窈娘找寻合适的买主。

  窈娘总是卖不出去,奸诈狡猾的胡转转自我总结一番:以前的买主都是在市场上揽到的,个个都是买卖精,一个比一个鬼道,在他们身上,休想拣到一分钱的便宜。作完了总结,胡转转决定另找财路,便打起了土财们的歪主意:这些家伙们手里有钱,却舍不得花,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知道干活了,我得想点好法子,把他们的心“忽悠”活了,剌激他们的消费欲望!

  听人说,当年奇貌不扬、一文不名的李有财,经过大半生操劳,省吃俭用,精打细算,终于置下良田百亩,还造起一套最时兴的,最能体现身份和财富的、三进式的深宅阔院,于是,胡转转便转转到李有财的府第,自我举荐地打起了短工。

  几天下来,胡转转的分析果然得到了印证,这位李有财不仅是个土财主,还是个吝啬鬼,守财奴,心中只有钱,却没有任何稽好,莫说花钱纳妾,平时连一瓶米酒也舍不得买。胡转转暗下决心:抠门鬼!守财奴!这正是我要找的主,不用担心,再硬的骨头,老子也要把他啃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农活当然是铲锄田地里的杂草,以保证禾苗的茁壮成长,虽然已经贵为地主,李有财依然不改热爱劳动的本性,他亲自率领着众短工,顶着毒日头在田间除草铲地。老财主挣钱心切,虽然拥有百亩良田,还嫌产量太少,赚钱太慢,又以低价把邻村地主王大脑袋的贰百亩涝洼地租赁下来,种上了市场上颇为奇缺的黄豆!

  胡转转哪有心思做农活啊,他也做不好,庄稼把式出身的李有财当然看胡转转不惯,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唠叨着,看他还是不入行,干不好,老财主可不愿意养活这样白吃饽饽,不出活计的饭桶,于是,他冷漠无情地下了最后通谍:“我说伙计啊,你如果还是这样,没有长进,我就不用你了!”

  “不用就不用吧,我也不干了,”听罢老财主的话,胡转转索性扔掉锄头,不扔不行啊,他的手心已经磨出了血泡,痛痒难忍,根本握不住锄把了:“唉,我可干不了喽,我也不干了,就是累吐血了,又有什么用哇,唉,人啊,累死累活的图个啥啊,攒下了金银田产留给谁啊?”

  看见老财主再也不理睬自己,自顾监督其它短工去了,这回,胡转转跟在了老财主的身后,拐歪抹角,指东说西地嘟哝着:什么,什么有钱就应该享受,人生最大的快乐是女人,所以若要及时行乐,就要蓄婢纳妾!怎么,老爷,我说的不对?这是时尚啊!蓄婢纳妾不仅是时尚,更是财富的象征。什么,什么,老哥啊,你啊,你啊,白活一世人,即使你有再多的房屋田产,成山的铜板,我也不羡慕你,因为你不会生活!造起了若大的府第却没有一个婢妾,显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总是感觉着缺少点什么,总是不能归入富贵者的行列,应该属于不入流的、不会享受生活的土财主,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就是“土包子”!

  “什么,你说什么?”胡转转的话深深地剌伤了老财主的自尊心,李有财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胡转转一眼:“你说谁是土包子,嗯,你说谁呢?”

  “对不起,对不起!”胡转转慌忙致歉,老地主很是不服:“这算个什么啊,不就是买个婢女么,这点钱老子还是拿得出来的。不是老子舍不得,而是我家那个老太婆不允,买得家来,我可没有安生日子过喽,不被她唠叨死,也得被她嚷嚷死!”

  “开饭喽,开饭喽,”中午时分,负责烧饭的短工挑着担子来到垄沟头,众短工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聚拢过来,胡转转的肚子也咕咕地叫唤起来,老财主乜了他一眼:“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顿饭,吃罢午饭,你就走吧,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胡转转厚着脸皮拣起一块饽饽,与几个农夫聚在垄沟头的林荫里,一边吃着这最后一顿午餐,一边别有用心地讲究起女人来。胡转转农活做不好,谈起女人可是绘声绘色,讲到精彩之处不禁眉飞色舞,直听得李有财勃然心动:他妈的,瞅他讲的,有鼻子有眼的,听得让人好生肉麻!我跟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咋就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小老婆就那么好?女人不都是那个玩意吗?同样都是一个眼,当真会有如此炯异之处?

  “哈哈,”胡转转越讲越兴奋,嘴唇上泛着面粉渣子,对自己的高谈阔论进行最后的,总结般的阐述:“总而言之一句话吧,回笼觉,二茬妻!人生最大享受也!”

  哦,回笼觉?二茬妻?老财主心中默念道:二茬妻老夫没有享受过,这回笼觉么,倒是每天必睡一场,嗯,那感觉,的确很舒服啊,醒来之后,身轻体仙,精神倍增,干起活来,浑身上下有着劲不完的气力!

  一想起干活,老财主不禁为自己委屈起来:无论按照什么标准,我咋的也达到地主的水平了,可是,还要跟着一帮农夫一同下地,一同铲地,一同嚼饽饽,并且,我连个农夫也不如啊,你瞅这个家伙,农活啥的样样不精,却活得比我逍遥,瞅他红光满面的神态,活得蛮是滋润的,起码比我强,有两个老婆,深悟:回笼觉,二茬妻的真理!而我呢?只有一个丑婆娘,并且已经老掉渣了!

  想到此李有财突然萌生了蓄婢的念头,用罢午饭,在几个农夫的怂恿之下,在胡转转的指点之中,李有财至今也弄不清楚,自己中了什么淫毒,活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顺顺地跟在胡转转的身后,鬼迷心窍地走进胡家。事后老财主给自己找出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也许是睹气吧,你们不是瞧我老头子不起么,哼,老子手里有钱,今天就买个婢女,给你们看看!

  在垄沟地头上,胡转转完全是在瞪着眼睛吹牛皮,他哪里有什么小老婆啊,更没有体验过所谓二茬妻的滋味。与老财主一样,胡转转家里,也有一个老掉渣的黄脸婆子……胖娘们,这不,看见胡转转带着陌生人来了,胖娘们急忙迎出门来,习惯性地说道:“老爷,请进!”

  胖娘们一边假惺惺地招待着陌生人,一边偷偷地打量着李有财,家值万贯,良田广厦的老财主,却是一身粗布衣裳,头顶着破旧的小毡帽,腰扎着粗麻绳,高挽着裤管,因为刚从垄沟里趟出来,趿着草鞋的赤脚沾满了黄泥巴。

  看着看着,老太婆心中不免犯起了嘀咕:就他,也来买婢女?我那当家的,你能不能不开玩笑啊!

  人不可貌相,急于赚银子的胡转转哪有闲心开什么玩笑啊,看见老婆子一脸不屑地撇视着李有财主,胡转转完全了解老太婆此刻的心思,趁着老财主饮茶的机会,胡转转悄悄地将老婆娘拽到暗处,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很是神秘地嘀咕一番。

  胖娘们一边频频点头,一边继续撇视着李有财:唉,这个糟老头子,也算有回钱,却是如此穿戴,往好听点说,这叫衣着朴素,不过朴素得过份了,就变成寒酸喽!听罢丈夫的讲述,精于世故的胖娘们已经猜透了七分:这是一个十足的土包子,眼睛里只认识钱,之所以要买婢女,完全是中了我家老爷们的激将法,是赌气做给人看的,是在搞表面文章,并且,听他说话,好像一点文化也什么,言语耿直而又粗俗,粗俗的几近下流无耻,他能否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老娘都表示怀疑!

  “听人说,你家养了个黄花大闺女,又水灵又漂亮,别提有多嫩操了,”兜里有足够的钞票,说起话来便趾高气扬,老财主放下茶杯,直切主题:“说得天花乱坠,且唤出来让我瞧瞧,果然如此的话,你出个价,咱们商量商量!”

  “老爷!”胖娘们迷逢着皱巴巴的笑脸,撩起门帘,正欲唤窈娘出来见客,胡转转急忙瞪了老太婆一眼,胖娘们心领神会,脑筋急转弯,为了避免出现以往的情况,以姑娘家害羞,不敢见客为由,惋然拒绝了老财主,李有财多有不满:“这我理解,谁家黄花大闺女愿意让陌生人随便看啊,可是,买得东西,咋的也得瞅一眼,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玩意啊!”

  “老爷,”胡转转趁机插上腔来:“姑娘害羞,人之常情,如果想看上一眼,不妨隔帘一睹芳容,”说着,胡转转殷勤地、却是小心奕奕地掀起门帘的一角,鸡爪般的手指勾起一条狭窄的缝隙:“老爷,别出声,您老仔细看看吧!”

  老财主凑到门前,迷起双眼往屋内一瞧,只见:酥胸高耸秀发垂,风婆绰约一奴婢。

  阳光沐浴瓜子脸,微风轻拂柳叶眉。

  樱桃小口淌蜜汁,腥红厚唇起香皮。

  老夫蠢蠢萌淫念,敢问美人您是谁?

  “她,她,”屋内的女子着实把个土财子馋得直流口水,他咯咯吧吧地问胖娘们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窈娘!”胖娘们顺嘴答道:“窈娘,老爷,这位姑娘叫窈娘,听听,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小人不但长得又漂又亮,名字也是美丽动声,充满了诗情画意哦,嘻嘻,”“她,她要卖多少钱啊?”土财主一个大字也不识得,更不懂得什么诗情画意,凭直觉,李有财认为此女一定比自己的老婆乖顺多了,且买回家去,慢慢消受,偿偿这二茬妻到底是何种滋味。老财主既然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胖娘们也是开门见山:“一万钱,老爷,如果您喜欢,给一万钱,你就领回家去!”

  “啥,”李有财咚地跳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什么玩意,也敢要一万钱!一亩上好的良田才卖多少钱啊?”

  老财主嘴上嘟哝着价钱太高,双眼却一刻也离不开门帘。胖娘们看在眼里,笑在心上,她迈步上前:“怎么,不值么?”胖娘们轻摇着门帘,时尔扣住,时尔撩起,令老财主好不着急,不想看,又眼馋,想看,又看不成。突然,一阵微风袭来,从窈娘的身上轻轻地掠过,将诱人的体香吹进李有财干涸的心田:好香啊,一万钱买个大活人,不仅年轻漂亮,还香气喷喷的,值,值啊:“不行,你总不能一口价吧,咋的也得留点缝啊,你必须让让价,否则,我便不买了!”

  于是,李有财与胖娘们,这两个老东西,一个吹胡子,一个瞪眼睛,毫不顾岂地讨价还价,胡转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两个老东西的中间,一会看看老头子,一会看看老太婆,发出冷漠的微笑,手指头漫无目标地搓动着,嘴里哼着流行小调。

  “好,”胖娘们啪地一拍桌子,把胡转转吓了一跳:“一言为定,就这个价了,这就算拍板了,谁也不准反悔!”

  两个老东西最终谈妥的价钱是,李有财出九千五百枚铜板,便可将窈娘领回家去,有关买卖窈娘所必须的手续,以及所发生的费用,由胖娘们办理和支付。

  “好吧,你且等着,”谈好了价钱,李有财扔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我这就回府取银子去!”

  “他妈的,”望着老财主的背影,胖娘们深有感触地唠叨着:“不愧是个吝啬鬼啊,分毫不让!为了一块铜板可以争执一天!我真服了!我可没有那份耐性!”
TOP Posted: 05-06 20:42 #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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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娇妾虽美病病歪歪,诊脉抓药坑家荡产 
 
  交齐了银子,办妥了手续,胡转转雇来花轿,请来鼓乐班,一路吹吹打打,像模象样地将窈娘送到李有财的府上。财主老婆一时胡涂了,当她看见盛装的窈娘走下花轿时,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登时气得双眼直冒妒火,有众人在场,老太婆不便发作,权当给李有财一点面子。

  待伺仪等人履行完了公事,一哄而散之后,老太婆拽起窈娘的胳膊,嘟嘟囔囔地塞进里间屋去,又哗啦一声紧锁上房门,然后,手握着钥匙,喂鸡去了。李有财看在眼里,忿忿不平:他妈的,张三不吃死孩子肉,都是活人惯的,想我李有财,除了吃饭干活也就没有别的稽好了,我一不抽烟,二不酗酒,三不耍钱,四不逛窑子,怎么,纳个小妾,享受享受,这也不行?与别人比起来,我差得还远着呢,像我这种水平的人,谁家不是三妻四妾啊!

  李有财越想越来气,跟在老婆娘的身后,唠叨个没完:“老婆子,我李有财累死累活地干了大半辈子,怎么,连纳个小妾的权利也没有吗?”

  老太婆也不言语,只顾忙碌,不置可否,无论李有财怎样唠叨,就是不肯把钥匙交出来。李有财唠叨了半晌,不觉黄昏已至,老财主央求把窈娘放出来,一家人共进晚餐,老太婆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一妻一妾,好不快活啊,呸,没门!”晚饭时,老太婆匆匆拨拉几口饭,然后,将残渣剩汤勺在一起,送给关禁闭的窈娘,李有财摇头叹气,又奈何老婆不得。草草收拾罢房间,老婆哧地吹灭了灯烛,催促土财主赶紧上床睡觉,彻底死了那非份之念。

  “死了这份念头!”,说得容易,老财主哪里死得了哇,更是睡不着,他辗转反侧,一分一秒都在思念着隔壁的窈娘:唉,这是作甚啊,花了这么多银子买回来个小妾,老婆却不让享用,白白地关在屋子里,这不是浪费么?回笼觉,二茬妻,回味无穷啊!老财主突然想起胡转转的精辟论述,他更无睡意了,更加想入非非了。

  此时,身畔响起老太婆的鼻息声,淫念横生的李有财一咕碌爬起来,像个贼似地摸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准备从后窗户爬进窈娘的房间里去,尽快体验一番“二茬妻”的美妙滋味。

  月光悠悠,清风徐徐,树上的小鸟唧唧我我,墙缝里的蟋蟀窃窃私语,啊,多么美好的夏夜啊,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对恩爱夫妻相拥一处,正在大行欢爱呢,哇,我受不了,我也要行欢作爱,小美人,老夫来也!吱呀一声,老财主激动不已地推开窗扇,笨手笨脚地爬进屋子里,只见窈娘孤零零地蜷缩在床铺上,李有财大喜:“呵呵,窈娘,我来了!呵呵……”

  离开狼穴,又陷狗窝,躺在硬梆梆,凉冰冰的床铺上,窈娘怅然悲叹:自己岂不是从屎堆又挪到了尿坑,这牲口般的,被人卖来买去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

  窗台上,突然响起吱呀声以及杂踏的脚步声,窈娘身子一抖:不好,老家伙进来了,臭不可闻的老棺材秧子要糟踏我的身子,我该如何是好?屈服他,牵就他,把处女之身送给他,任他肆意妄为?不,不,我不能!窈娘正暗暗地默念着“不”字,老财主的干手掌已经掀起了被角,旋即,一股又腥又酸的腐臭气味扑向窈娘的面颊,令窈娘恶心的差点没呕吐出来,她呼地坐起了身子,仿佛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老财主的抓摸:“鬼,鬼,鬼……”

  “是我,窈娘,是我,没有鬼,”见窈娘拼命地躲闪着,李有财认为这是姑娘在难为情,于是,他掀起被角,正准备溜将进去,窈娘突然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干吼着:“鬼,鬼,有鬼,鬼来了,救命啊!”

  “美人,别怕,我不是鬼,我是你的主人!不要叫,听话,你看清了,我不鬼,我是人,我是你的主人!”

  “鬼,”窈娘哪里肯听:谁不知道你是老财主啊,让我跟你睡觉,休想,作梦!滚开,丑陋不堪的老东西!窈娘一把推开李有财,只穿着内衣,纵身窜上窗台,一边尖叫着,一边跳下窗台,企图跑出院子,逃之夭夭,李有财真的急了:“他妈的,小骚屄,你想跑哇,没那好事,”年过半百的李有财不知哪来的灵巧劲,紧随窈娘身后也跳出屋来,一边追赶着不肯就范的小妾,一边急切切地呼唤着老婆娘:“老太婆,快点起来,帮我追啊,小骚屄要逃跑,如果让她跑了,这一万钱岂不白花了!”

  “什么,想跑,这可不行!这可是花钱买来的!”尽管对老公纳妾一百个不赞同,一千个想不通,一万个反对,一旦婢妾想逃跑,两个老财迷,一对臭男女终于达成了共识:绝对不能让她跑了,她是咱家花钱买来的,她是属于咱家的,就像那头春节前买回来的小母牛一样,属于李家的私有财产!

  两个狗男女围追堵截,折腾了好半晌,终于抓获了窈娘。黑暗之中,老太婆呼呼地大喘着,鸡爪般的手指无情地掐拧着窈娘娇嫩的脸蛋,尖细的指甲刮破了窈娘细白的脸皮,鲜血滴淌,老太婆依然不肯撒手,恶毒地折磨着可怜的窈娘:小骚屄,你为什么长得这样漂亮,你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啊,好,今天,落到老娘的手心里,我让你漂亮,我让你年轻,我让你鲜嫩,老娘统统给你毁掉,也死了我老公的花心,我掐死你,我拧死你,我挠死你!

  “唉……哟,”窈娘手捂着血渍渍的面庞,痛苦地呻吟着,老财主急忙挡住老太婆的毒手掌:“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挠坏了多可惜啊,你知道,这张小脸值多少钱么?”

  “我挠,我挠,我非要挠!”窈娘的美丽令老太婆妒性大发,她不能容忍窈娘的美丽,她要无情地摧残窈娘的美丽:“哼,老娘不但要挠烂她的小脸,还要撕碎她的小嫩屄,老娘要撕碎她的骚屄,让她成为谁也不愿意要的破货!”

  老太婆说干就干,鸡爪子果然伸向窈娘的胯间,窈娘本能地并拢住双腿,老财主唉声叹气地乞求着:“老伴啊,求求你,她是我花一万钱买来的,还没等我偿鲜,你就又挠又抠的,一朵鲜花就这样给糟踏了,太可惜了!唉,我求求你了,别抠了!”

  “哼,”老太婆终于停止了抠掐,当鸡爪子从窈娘的胯间抽出来时,老财主非常清晰地看见,老太婆的尖指甲上鲜血滴淌,甚至还挂着细碎的肉屑,月光之下,莹晶闪亮,轻风拂来,飘来一股诱人的骚香,李有财好不心痛:唉,还没等我开苞,老太婆却先下手了,唉,完了,花了一万钱,却没有偿到鲜,让老太婆手指头一捅,这一万钱就报销了!这个败家老娘们!

  老太婆的鸡爪子并没有触碰到姑娘的私处,而是把窈娘的大腿内侧抠挠出数道血痕,剧痛难忍之间,窈娘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耍起了赖皮,死活也不肯起来了。李有财只好拽住窈娘的两条大腿,令老婆子扯着窈娘的双臂,像拖猪仔似地将窈娘拖回屋去,重新扔在床铺上。

  窈娘呻吟一声,双腿一蹬,口吐白沫,身子哆哆乱颤,李有财哭丧着老脸:“完了,她抽疯了!”

  也不知是真抽疯还是假抽疯,窈娘在床上乱踢乱蹬,一会哭一会笑,手里抓住什么便抛掷什么,很快便将屋子搞得乱七八糟,家俱被推翻,器物被砸碎,李有财两口子同时出击,一番打斗,方才将疯窈娘按倒在床上,窈娘也不挣扎了,呻吟数声,响起了鼻息,安然入睡了。

  李有财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收拾房间,尚未收拾停当,嗷的一声,原来是窈娘睡醒了,一番哧哧的傻笑之后,故态复萌,又哭又笑,又打又闹,李有财两口子再度连手出击,又将窈娘制服,老婆呼呼大喘:“这败家玩意,你趁早给我甩出手去,否则,咱们的家业都给败在这个丧门星身上!”

  “可是,”李有财也被窈娘闹烦了:“就这小样,疯疯癫癫的,卖给谁啊,谁敢要哇?”

  “先给她看看病,待治好后,尽快甩出手去!”

  根据老太婆的旨意,李有财请来江湖郎中给窈娘看病,郎中握着小美人的手臂,煞有介事地又掐又捏,末了,开出一张中药单子,李有财拿着单子来到中药铺,掌柜的是个秃头老者,算盘珠子劈叭一响,把视金钱如生命的老财土吓了一大跳:“太贵了,这药可抓不起,不看了!”

  老财主吝啬钱财不肯病妾抓药,疯窈娘便给李有财好看,终日哭哭闹闹,见什么摔什么,碰到什么踢什么,大小便随处乱解,把个李府搞得臭气熏天,把个宅院闹得鸡犬不宁。老婆娘气得直跺脚:“老东西啊,瞅你干得好事,有钱没处用,却买来个活祖宗!”

  这样的生活的确让人无法忍受,李有财还是决定给疯妾治病,这次,他再也不肯请乱开药单的郎中了,老财主不知听了谁的指点,请来一位比疯妾强不了多少的癫半仙。这位半仙坚定地认为,有一种鬼魂附在了窈娘的身上,只要把鬼魂驱逐掉,窈娘的病自然就好了。征得李某夫妇的同意,半仙抽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长针,令李有财夫妇按窈娘,自己握着锈针,无情地剌向窈娘,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窈娘登时昏死过去,身子可怕地抽搐着,老婆娘有些放心不下:“先生,能不能扎死啊,”“没事……”半仙断然否定,锈针继续探向窈娘体内,殷红的血滴不断地渗出,看得老婆娘双手发抖:“先生,一旦扎死了,这一万钱就彻底报销了!”

  半仙的锈针非但没有把鬼魂驱走,却把窈娘扎得半死不活,李有财深怕弄出个三长两短,落得个人财皆无,只好打发了半仙。回头再看疯妾,已经奄奄一息了,这可不行,不能让她就这么死掉啊,一定要抢救过来,再伺机甩出手去,为了保住那一万钱,李有财只好忍痛出血,请来一位远近闻名的神医。而所谓的神医只简单地察看一下窈娘,便掏出一粒药丸来:“这是我家祖传的神药,名曰:一丸灵,且给她服下去,立竿见影,马上就好!”

  神药果然灵验,服下之后,窈娘秀目微睁,无比安祥地望着李有财,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老爷,你好啊!”

  “啊,好,好,”看见窈娘恢复了正常,老财主真是百感交集:唉,总算好了,这一万钱,算是没打水漂啊!嗨,何止是一万钱啊,这些天来,为了给小妾治病,老财主像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飞乱撞,几乎请遍附近的郎中、大仙,那冤枉钱,那土鳖钱,那没有必要的钱,那毫无意义的钱,真是没少花啊,粗略算来,至少也有三千钱了,也就是说,这个小妾,应该是一万三千钱买来的!

  小妾的身价既然如此昂贵,就应多加珍惜,仿佛是重金买来的景德镇名瓷,推不得,搡不得,更是大意不得,否则,哗啦一声瘫倒在地,还奢谈什么壹万三仟钱啊,一切便化为乌有了!于是,李有财两口子对窈娘爱护倍致,请大家千万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人道上的关爱,而是对牲畜,或是对贵重物品的珍惜!

  不过,李有财夫妇高兴得太早了点,第二天早晨,大概是药性已过,窈娘旧病复发,老财主叹息一番,只好去神医家里,讨好一丸灵药,给窈娘服下,一切便安然无恙了,从此以后,每天早晨醒来,窈娘必服下一丸灵,一天方能正常度过,否则便是歇斯底里的大闹,破马张飞地摔盆砸碗。

  而神医的一丸灵价格相当昂贵,黄豆粒大小的药丸,居然用一石红高粱来交换,简直比大烟土的价格还高出许多。并且,据神医嘱咐,吃下一丸灵药,每日三餐还要配以相应的饮食,否则,没有效果,而所谓相应的饮食,都是价格不菲的山珍野禽,天长日久,无论何等富豪之家,谁人也承受不起!

  为了保证窈娘每天一粒神丸,三餐美肴,李有财只好当掉房产,换得现钱,给小妾消费,没出百日,李有财便彻底告饶了。他扳着干手指又是一番匡算,这一百来天,一天一丸药,三餐皆珍馐,窈娘的身价,已经从壹万三千钱,一跃而飞涨到五万肆千钱了,而当时的地价,一亩上好的良田,也不过五千钱,也就是说,为了纳这个小妾,李有财耗费了十亩良田。然而,岁月悠悠,何时才见尽头哇?不行,这样的小妾,再有俩个李某,也养活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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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土老包子偿债抛婢,王大脑袋情急舍妾 

  屋漏偏逢连阴雨,自从将窈娘买得府来,小妾疯疯癫癫,隔三差五地闹病,哭笑无常,不死不活。同时,老天爷也与土财主过意不去,窈娘天天吃药,老天爷则滴雨不降,结果,李有财那壹百亩良田以及租赁王大脑袋的贰百亩涝洼地,因干旱龟裂出手指般粗大的缝隙,刚刚探出头来的禾苗,全让火辣辣的太阳给晒焦了,三百亩土地彻底绝收,这下可好,把个老财主赔得屁眼朝天!

  “可拉倒吧,”面临着破产的危机,李有财再也不能摆这个谱了,私下里开始给窈娘找寻买主,不过,左邻右舍、方圆百里就不要指望了,谁都知道李有财买了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莫说转让给人家,就是白送人,也没人敢要!

  谁愿意眼睁睁地把个败家的玩意往府里领啊!

  窈娘无法出手,债主却天天来登门催讨,原来,为了给窈娘买药,老财主不仅当掉了房产,还大举借债,指望着秋收之后,全部还清,再赎回房产。现在,看见老财主绝收了,债主们担心贷出去的钱打了水漂,于是纷纷登门讨要。而最大的债主,也是最令老财主难以应付的,便是王大脑袋,虽然是低价租赁土地,可是数量巨大,贰百亩地颗粒未收,也真够老财迷喝一壶的。

  这几日,王大脑袋成了李有财府上的常客,此人正值服丧期间,这不,太阳刚探出头来,只见王大脑袋晃着又圆又亮的大脑袋,身着又长又阔的大孝衫,进得李府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斥责着土财主:“我说伙计啊,我的地租子怎么办啊,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正在服丧,再过几天这三年服丧期便满了,我急等着钱用,为我的老爸举行大祭。伙计啊,我绝对不是逼你啊,我是真等着钱用哇,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也不能以如此低的价钱把地租给了你。我老爸的祭日眼瞅着就要到了,耽误不得啊,这不孝的大帽子,我王大脑袋的脑袋再大,也不敢戴啊,伙计啊,我求求你了,就算你帮帮我,这还不行么!”

  “我如何帮得了你!”见债主逼得吃紧,实在无法逃避,祭祀祖宗的确耽误不得,可是,让李有财还钱,钱从何而来啊?老财迷来了个狗急跳墙,只见李有财双手一摊:“我真的没有钱还你的地租子,我李某已经身无分文了,房子也抵押给当铺了,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本人正式宣布破产了,尚有小妾在此,如果你愿意要就领回家去吧”“唉,真是借米下得了锅,要米下不了锅啊!”看见李某无赖般的破落相,王大脑袋也没办法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老爸,你的祭日就要到了,儿子却无钱操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呶,”王大脑袋正犯愁讨不来钱,李有财唠唠叨叨地将窈娘推搡到王大脑袋的面前,望着这位肥头大耳的家伙,窈娘胆怯地退缩着,姣好的面庞上微红横泛,王大脑袋眼前一亮:哇,果然名不虚传,小娘们长得真不赖啊!

  为父守了三年丧,一千多天没近女色,冷丁见得美人,王大脑袋不禁动了淫念:不错,不错,小娘们长得真是不错,我这守丧期行将结束,三年来,可委屈坏了小弟弟。李某的地租看来当真是交不上了,房子也典给当铺了,反正我是什么也要不来了,不如将他的小妾领回府去,待父亲大人的祭日一过,我便可以郑重其事地行房开荤了,这小娘们,权当我开荤之日的第一道美餐吧。

  想到此,王大脑袋咧嘴一笑,肥猪肥的身躯凑向窈娘:“我听人说,你是个败家玩意,你一进了李府,李府当真就破败了,现如今你的主子又把你转让给了我,我王某就是不信邪,且领回家去,好生调教,看你乖是不乖!小娘们,收拾收拾,请跟我走吧!”

  李某冲黄脸婆使了一个眼色,老太婆拽过窈娘,骂骂咧咧地整理着窈娘的衣物,看着内室的丽人,王大脑袋由衷地赞叹起来:“嘿嘿,小娘们长得的确不错啊,小模样蛮招人喜欢的,我真想搂过来,呵呵……唉,不行啊,使不得啊,服丧期间,不得行房,如果有污秽之举,便会玷污祖上的美名,大逆不道哇,我且先领回家去,先养着吧,待服丧期满,我再好生受用!有道是,好饭不怕晚哦,呵呵,”“是呀,您就慢慢享用吧,这绝对是嫩货,到现在还没开苞呢?”李某颇为遗憾地说道,王大脑袋一听,大惑不解,李某解释道:“这个败家玩意,不让老夫近身啊,一挨近她,就针扎火燎的,疯疯癫癫,唉,为了她啊,老夫足足耗费了五万钱,弄得家败业废,到头来,莫说偿偿鲜,连根屄毛也没捞到,回想起来,我好土鳖啊!”

  “哈哈哈,”王大脑袋一脸嘲弄地讥笑着“土鳖鬼!”,末了,乐颠颠地将窈娘挽上车轿,叮嘱仆人道:“反正地租子钱也要不来了,回去也没法向夫人交代,咱们就不用回府了,直接回老爷子的坟上吧!”

  “是,”车夫太了解主子的用意了,与李有财一样,王大脑袋也是个惧内的傀儡丈夫,出去讨债,钱没要来,却领回个美人来,担心夫人动怒,当着众家仆的面,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那有多没面子啊。

  王大脑袋不愧是个大孝子,为了给老爸服丧,特意在老爸的坟前搭起一栋简易房屋,身着孝衫,终年独居在老爸的坟前,忠诚行孝。车轿很快便来到坟前的小房处,车还没有停稳,王大脑袋便咕咚一声跳下车来,嘻皮笑脸地冲车夫使了一个眼色,车夫心领神会,冲主人吐了吐舌头,将窈娘连推带搡地拥进小屋子。

  孝子守墓整三年,鸡巴鳖得胀又圆。

  昼间诵诗消时日,夜里辗转不得眠。

  梦中喜拥美娇妾,醒来裤裆精血涟。

  今朝得获窈窕女,不顾一切挺向前。

  王大脑袋一把拽过窈娘,肥实的大手尤如铁钳,牢牢地扣住窈娘的细腰,姑娘一动也动弹不得,王大脑袋咧开嘴岔,在姑娘的粉腮上乱啃起来,窈娘拼命地推搡着:“老爷,这是什么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此胡来,是要败坏祖上风水的,从此以后,家道败落,科举不中……”

  “我,我,”王大脑袋强压着满腔的欲火:“美人,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什么也没有做啊,我只是亲亲嘴,这无关紧要,”一边为自己开脱着,王大脑袋一边将肥手伸向窈娘的胯间,窈娘尽力地躲避着:“老爷,使不得啊,倘若沾上骚腥,你将如何祭祀父亲啊!”

  “唉,”一句话提醒了王大脑袋,他非常听话地收回手掌:“鳖死我了,鳖死我了,我的小弟弟都要鳖爆炸了!”

  “老爷,”王大脑袋这边鳖得其胀难奈,门外响起车夫的喊声:“夫人来喽!”

  王大脑袋一听,松开窈娘,将面庞扭向窗外,一位雍荣华贵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地平在线,王大脑袋的大脑袋嗡地一声:完了,这下可完了,让夫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啊!

  随着贵妇缓步走上前来,夫人的身后又浮现出黑压压的人群,王大脑袋全都认得,均是王府的亲戚以及邻居,一边走着,一边还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行啊,王老兄真行啊,为了尽孝,独自住在坟前,这一住就是三年,真是一个大孝子啊,佩服,佩服,不愧是我等学习的好榜样!”

  “坏了,这下可坏了,”听见亲戚们的议论声,又看看身旁的窈娘,王大脑袋羞愧万分:我王某为父守丧,在坟前住了三年,方圆百里之内,已经尽人皆知了,如今却突然从屋子里冒出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这将如何解释?人言可畏,一旦讲究起来,唾沫星子能把我王某人活活淹死:呸,什么孝子啊,尽他妈的装孙子,表面上给老爸守丧,背里却搂着婢妾,就在他老爸的坟前,大行好事!哎呀我的妈,可恶心死人喽,老王家的祖坟可让他给糟踏坏了,人家祖坟冒的都是青烟,而老王家的祖坟,呵呵,冒出来的却是淫气!

  这太可怕了,王大脑袋再也不敢往下想了:老天爷,我可怎么办啊,给我出个主意吧,难道这三年,一千多天,就白守了,就毁在一个小娘们的身上?

  “唉,你呀,”绝望之下,王大脑袋将满腔的莫名之火倾泄在无辜的窈娘身上,他揪住姑娘的头发,恶狠狠地扭来摇去:“你真是个败家的玩意,你一来,便毁了我一世的名声啊!”

  “老爷,”看见王大脑袋的窘相,窈娘认为逃生的机会来了:“如果您想保住名声,可在夫人进屋之前,尽快放了奴婢……”

  “什么,你说什么?”窈娘的话似乎提醒了王大脑袋,他停下手来,怔怔地望着窈娘,有些舍不得,更确切地说,尚未占有窈娘,是有些不甘心:“放了你,你可知道,你是抵偿地租子来的?两百亩啊,还少么,说放就放了?”

  “老爷,时间紧迫啊,请您权衡一下,两百亩地租与一世的名声,孰轻孰重啊?”

  “哦,”无论如何,名声都是第一位的,看见夫人以及众亲邻已经向小房子聚拢过来,时间紧迫,令王大脑袋来不及多加考虑:“你走吧!”

  王大脑袋一只手掌拽住窈娘的胳臂,另一只手掌掀起褥子,哗地拎起一只沉甸甸的绸布口袋:“美人,你走吧,这点钱,权当盘费,你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看见,知道么?为了我王某的名声,你快逃吧!”

  “谢谢老爷!”王大脑袋的举动令窈娘喜出望外,她激动地接过钱袋,咕咚一声跪在王大脑袋的脚下:“老爷的大恩,贱婢永世不忘!”

  “快走吧!”王大脑袋推开窗扇,瞅着水灵灵的美人,真是舍不得啊:“你快走吧,从这跳出去,屋后都是野草,你不要抬头,爬过草地,便是坟茔堆了,美人,不必言谢,只要你时不时还能记住我王某,就行了……”

  “谢谢老爷,”窈娘巧灵地跳出窗去,饱含深情地言道:“贱婢永远记着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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