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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一百二十四)

    =================================

    黄仲鬼沉默半晌,右手伸出,掌心朝天,说道:「你用手指碰我掌心试试。」

    赵婉雁不知他有何用意,依言伸指去触他手掌。一与他掌心接触,只觉他手
掌皮肉宛若坚冰,僵硬异常,赵婉雁身子一抖,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连忙缩手,
道:「你……你的身子……怎么这样冷?」黄仲鬼道:「我所修练的「太阴真气」,
便是这么一门阴寒武功。」

    赵婉雁低声道:「练这样的功夫,不难受么?」黄仲鬼冷冷地道:「修练「
太阴真气」,确然艰辛,不过使在敌人身上,对方可以比我痛苦百倍,为了杀我
想杀的人,什么武功我也练了。」

    赵婉雁听他说这话时,语调冷淡一如平常,不禁心里一寒,轻声道:「向大
哥的武功很好,可是他……他并不随便杀人的。黄先生,你这样子,不觉得……

    不大好么?」

    黄仲鬼缓缓地道:「我要杀的人,也并不多。最想杀的,至今也还没杀成。

    待我武功大成,杀了这个人,也就是我毕命之日,是非善恶,再也与我无关。」

    赵婉雁蓦地一惊,道:「为什么?」

    黄仲鬼凝望赵婉雁,静静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相不相信,人死之后,
会化为鬼魂?」赵婉雁一怔,不知他用意何在,想了一想,道:「小时后,妈妈
曾经说过一些鬼怪故事的,可是……我可真没见过鬼啊。」黄仲鬼道:「谁都没
见过鬼,那么人死之后,也就不能够化成鬼魂,向生前仇人索命。既然如此,我
宁愿在死之前,先变成鬼。」

    此时虽已天明,但山洞之中,光线微弱,黄仲鬼几句阴森森的话说出来,赵
婉雁不由得心中害怕,不自禁地向后稍稍挪退,低声道:「我不懂……

    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黄仲鬼说道:「十二年之前,这一个人来到我所住的地方,害死了一个
人。这个人对我而言,就如同向扬对你一样。」赵婉雁身子一晃,心道:「原来
他心爱的人被别人害死了,他是要报仇啊。」

    但见黄仲鬼面色冷漠,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会丝毫武功,这个人的武功
却是深不可测。我没有被他杀死,活了下来,详细的情形,我不必跟你多说。」

    说着突然停顿下来,不再说话。

    赵婉雁听他说起往事,隐隐感到他遭遇过极大的变故,但黄仲鬼说话不带丝
毫情感,简简单单地说出来,赵婉雁心肠虽软,却也感不到他的难过,心中反而
替他恻然,轻声道:「照你这么说来,你的过去应当是很悲惨的,为什么你……

    你好像……一点也不伤痛?」

    黄仲鬼道:「从前,我是活在伤痛之中。最早的三年里,我和凡人一样的哭,
仇恨挥之不去。从那一天之后,我拼命想要找到这个人,投入了一个门派,学习
武功,晋升职位,再修练更高的武功,练到最后,我面临了无法突破的瓶颈。我
突然发现,想凭寻常的武功复仇,实在太难了,因为那个人昔时武功远胜於我。

    所以,我练了这一门武功。」

    说着,黄仲鬼右掌举起,虚空一劈,「飒」地一下尖锐风声响过,洞壁上现
出一道深达三寸的刀痕,正是「太阴刀」的凌厉气劲所为。赵婉雁吃了一惊,心
中突突而跳,轻声道:「这功夫果然好厉害。」黄仲鬼道:「不错,但是这武功
阴寒过甚,有悖天理,练深一层功力,便要损伤自身,前人修练此功,没有一个
活过六年。」赵婉雁更是吃惊,道:「那你……你……」

    黄仲鬼道:「我修练太阴真气九年,其实早该死了。开始练功之日,我改了
自己的名字,叫做「仲鬼」,原是有此觉悟。」赵婉雁心道:「仲鬼?

    那是什么意思?」一想之下,陡然醒悟:「啊,是了,那是人中之鬼,他…

    …他根本不顾自己性命了。」想通此节,心里好生不忍,想说些什么,却又
说不出来。

    黄仲鬼淡淡地道:「九年之中,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杀了这个人。武功越深,
我越过不惯常人的生活,与其当人,不如当鬼。没有七情六欲羁绊,武功练得更
深,有生之年,才能杀得死他。」赵婉雁轻轻摇头,心道:「这个样子,不是太
苦了么?换做了我,我……我是做不到的。」

    她听了黄仲鬼说这一番话,对他不似生人的行径渐渐了解,见他双眼空洞无
神,虽是望着自己,反映出来的却唯有灰暗的色泽。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向扬的双
眼,总是神采飞扬,英气流露,即使在与她分离的那一刻,眼神中也带有不屈的
信念,与黄仲鬼一活一死,截然不同,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轻轻叹了口气。

    黄仲鬼道:「干什么?」赵婉雁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我……我……

    我想你并不需要这样逼迫自己……」黄仲鬼一声不响,身子也丝毫不动。赵
婉雁见他如此,轻声道:「黄先生,你并不是真的想当鬼吧?又何必…

    …害得自己伤了身体……」黄仲鬼冷冷地道:「当鬼很好,以黄仲鬼这个身
分留在世上,少了许多无谓的烦扰。」赵婉雁轻轻摇着头,柔声道:「你想为心
爱的人报仇,那不是……不是一种感情么?这就说明了,你还是人啊,何必要把
自己……」

    忽然之间,黄仲鬼左手探出,扼住赵婉雁喉咙。赵婉雁才觉愕然,喉间已发
不出声音,只觉气也透不过来,犹如被一个冰冷的铁圈紧紧箍住,只闷得她满脸
通红,想伸手去扳,手脚却使不出半点力道。

    她又急又怕,却无从挣扎,脑袋昏昏沉沉,几欲晕去。便在此时,黄仲鬼缓
缓放开了手,赵婉雁身子一软,趴倒在地,一股气逆冲出来,不住咳嗽,气喘吁
吁。

    她勉强抬起头来,只见黄仲鬼面罩寒霜,右手紧按胸口,站将起来,道:「
不要多说,你走罢。这三个时辰,也不必等了,我自会在路上跟着你。

    我跟着你这件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说起。」说着转过身子,缓步走出洞外。

    赵婉雁轻轻摸着喉咙,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稍感舒服,站起身来,黄仲鬼
已然不在洞中。赵婉雁怔怔地出了一阵子神,心道:「他才不是鬼呢,他只不过
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要练武功,又何必非变成这样不可?向大哥、文公子、华
姑娘他们都不会这样,陆道长也不会。」转念又想:「向大哥既然认识他,为什
么不帮帮他?嗯,或许他并没有跟向大哥提过吧。等见到了向大哥,我跟他说了,
也好让他帮黄先生想个方法,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活到这样子,不是太可怜了么?」

    她主意既定,便也走出洞去,见得阳光普照,山林中四下不见黄仲鬼踪迹,
心想:「黄先生说他会跟着我,那么我走我的便是了。」当下整理了一下衣服,
觅路往山下走去。

    她一路走着,虽然时常左右张望,却丝毫没有发觉黄仲鬼的身影。一直走到
山下,耗去了半个多时辰,黄仲鬼依然没有现身。若说他果真暗中跟着,赵婉雁
却也难以断定,疑惑之际,也不再多想,迳往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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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景缎(一百二十五)

    =================================

    这一夜的赵州桥边,河水激浪之声澎湃不绝。星月微光之下,一个长衫青年
立於河岸,朝水中不住发掌,掌力沉猛,犹如蛟龙翻江倒海之势,掀起重重浪花。

    向扬和文渊两师兄弟各有所念,当日脱险之后,便与任剑清分三路而行。文
渊动身去寻紫缘、华瑄、小慕容三女,向扬谨记赵婉雁的约定,第二天便来到赵
州桥边,昼夜不离,白日闲步四周,默练「寰宇神通」诀窍,夜里无人,便将白
日所练功法由「九通雷掌」掌法印证,每日练功不辍。

    那「寰宇神通」奥妙无穷,实是蕴含无上武学精义的绝代神功,向扬潜心琢
磨,数日下来,融会贯通处还不达半成。他自幼习武,都是进步神速,这时修练
寰宇神通,却迭遭阻难,不免有些沉不住气。练功余暇,想到赵婉雁的一颦一笑,
心中更是思念,只想不顾一切地闯回京城,接出赵婉雁来,但是转念一想:「婉
雁既已与我相约在此,必会来到。我若潜入京城,而婉雁前来此处,反而会错过
了。难道我能让婉雁在这里空等苦候?」想到这里,信念顿坚,依然留在桥边不
去。

    这晚练功又遇窒碍,向扬连运真气,却无法依神通诀窍而行,心中突生烦闷,
索性停下内力修练,站在河边,雷掌狂发乱击,藉以发泄一番。

    他连发近百掌,体内真气奔腾鼓荡,反而更是心烦意乱,突然大叫一声,双
掌推出,打得河面无数碎浪,身子一纵,到了桥上。

    他手撑栏杆,调息平复真气,心中沮丧不堪:「当天与龙腾明交手,我还将
「寰宇神通」的法门应用在九通雷掌之中,怎么,这几天拼命修练,反而越练越
回去了?这样的功力,怎么可能与龙驭清相比?」

    向扬低下头去,河中映出一个行单影孤的人来,河水流动,带得那人影晃荡
模糊。向扬凝望河中倒影,喃喃地道:「向扬,向扬!你没见到婉雁,终究是静
不下心来?堂堂男儿,竟然这等消沉,笑死人了。」

    他自嘲几句,抬起头来,忽见桥头另一端有两个人影快步而来。夜幕低垂下,
向扬瞧不清那两人面貌,但是两人步伐轻快,却是有武功底子。他悬念赵婉雁,
不愿多管闲事,当下翻身下桥,藏在桥下券洞之中。

    那两人越走越近,不久便走到桥上,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咱们今个儿代
少爷出手,可得小心一点。那丫头武功不怎样,下手可狠得厉害。」另一人道:
「我们一上去,先把她手脚给牢牢捆住,玩一会儿,说几个字,跟她慢慢耗着,
看她能怎么样?」先前那人道:「这也不错。嘿嘿,你这一说,我可等不及想上
她了……」两人说得几句,已过了桥,后面的言语已听不清楚,只隐隐传来几声
狞笑。

    向扬藏在桥下,两人的几句对话都听在耳里,心道:「这两个傢伙心术不正,
不知要干什么坏事。」他虽然不想在见到赵婉雁前多生事端,但是听到将有为非
作歹之事,以他个性,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纵上河岸,远远随在那两人
之后。从背影望将过去,但见两个男子都是身着黄葛衣衫,无甚特异。

    那两人轻功比之向扬颇有不如,向扬悄悄跟踪,两人半点没有发觉。朝北走
出几里路,但见路边有座破败了的庄子,虽多有断壁残垣,但仍可看得出本来建
构委实不小。一个黄衣汉子推开大门,两人先后走了进去。

    向扬走上前去,见那门板早已腐朽,关与不关,也无差别,当下跟着闪入庄
里,走过前院。只听屋中一个声音叫了起来,道:「咦!姓康的,你怎么在这儿?」

    听声音,正是先前那二人之一。只听一个男子声音笑道:「少爷受了伤,不
能亲自摆佈这丫头,我才来代劳啊。马兄,徐兄,你们不也是么?」那人道:「
咱哥儿两是少爷传了话才来的,少爷可没叫你来罢?」另一人笑道:「徐大哥,
康兄这个风流个性嘛,大家都是知道的,也难怪他不请自来。」那姓康的笑道:
「这个小姑娘厉害得很,小弟正愁应付不来,两位来此接替,正是再好不过了。」

    忽听轻轻地「啪」一声,接着传出一声女子「嗯哼」低声呻吟,颇有痛楚之
意。

    向扬心中大疑,绕到屋侧窗边窥探,一看之下,登时大怒。但见屋中摆设凌
乱,点着几盏油灯,火光之下,照出四个身影。两个是他跟踪而来的黄衣男子,
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正趴在地上,神色悽楚,发丝散乱,腰身被人抬起,一人从
她身后缓缓抽送,一下一下地轻轻干着,状甚得意,却是皇陵派的康楚风。

    向扬早知康楚风性好渔色,当日巾帼庄之战,杨小鹃中其春药,险些迫得失
身於己,师妹华瑄也曾经被他用笛声迷惑,回想起来,此人实是不可容赦的淫恶
之辈,心下暗骂:「这狗贼在此行恶,既然被我撞见,焉能不除!」正想冲进屋
里,忽听那少女声音微弱地道:「康……康楚风,你可得守信……」康楚风笑道
:「我当然会。嗯,再夹紧一点儿。」说着加重了抽送的力道,少女凌乱的衣裙
不住晃荡,白皙的肌肤到处显露。那少女口中「唔、唔」地忍耐着,轻轻扭着腰,
屁股与康楚风的腿根处不停摩擦,模样极是淫靡。

    见得这般景象,向扬不禁心中起疑,心道:「且慢动手,先看明情况再说。」

    那马广元、徐隼两名男子都是皇陵派的人物,同属龙腾明手下。康楚风见两
人站在一旁,也不好自己一人佔着那女子,生怕两人向龙腾明告上一状,那可不
易应付,当下用力送了几下,将那根东西抽了出来,笑道:「马兄,徐兄,你们
还没尝过这小姑娘的味道吧?小弟先让与你们,处理少爷的交代是正经。」

    马广元奇道:「康兄,你尚未完事,难道就此打住了么?」康楚风摸了摸那
少女的屁股,笑道:「二位享受完了,小弟再来补一次便是。」马广元喔了一声,
笑道:「那咱俩可不客气了。」走到那少女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妞儿果然美
得很。徐大哥,你先上还是我先上?」徐隼早就迫不及待,揩了揩嘴,狞笑道:
「我先来试试这娘们滋味如何。」走上前去,将那少女翻了过来,让她仰躺在地,
便要扑上。

    那少女正自喘息,突然奋力坐起,拨开遮住眼前的头发,又喘了几声,低声
道:「你……你得……先……先告诉我。」徐隼嘿嘿笑道:「办完了事,自然会
跟你说,又何必急?」

    她这一坐起来,向扬才看清楚她的面容。但见那少女眉清目秀,甚是美貌,
体态纤而不弱,在康楚风蹂躏之下,虽然有些憔悴,羞耻的神情中却隐然带着一
股不屈之气,目光灼灼逼人,几乎有点可怕。

    康楚风笑道:「等这两位告诉了你练功口诀,我自也会把狂梦鸣之术教几句
给你。在这之前,你该先好好服侍这两位才是。」那少女身子一震,紧咬下唇,
脸上满是羞愤之情,好一阵子,才道:「这次有多少字?」马广元道:「一人各
教四十来字。」少女轻轻点头,低声道:「一人只能一次。你们要怎么样,随便
你们罢。」

    徐隼怪笑几声,猛地按倒少女,将她身上少许衣裳全部扯去。那少女毫不反
抗,只是闭起眼睛,观其神情,显是竭力忍耐。马广元松开腰带,掏出自己的肉
棒,嘿嘿笑道:「小妞儿,徐大哥先插你的穴,这嘴可也别闲着,快来帮我吹一
吹。」

    少女张开眼睛,见到眼前一根肉红色的东西直挺挺地对着自己,脸庞蒙上一
层羞红,半转过上身,一只手掌若即若离地握住那阳具,微启朱唇,舌端伸出,
舔了舔阳具前端的稜角。马广元浑身一抖,淫笑道:「你的舌头功夫不错嘛,嘿
嘿,也不知道舔过多少男人了?」那少女微一迟疑,继续用舌头绕着那阳具舔舐,
一边在余暇时低声道:「少爷之外……唔唔……一共…

    …嘶……啊……有……十一个……」

    徐隼将她右腿抬起,绕过自己腰侧,使得她股间阴户完全暴露出来。那少女
下体甚是浓密,幽深的草丛上沾着一点一滴的白浊之物,是康楚风留下的。徐隼
也不注意,下体肉棒在她洞口试戳几下,淫笑道:「你这个小淫穴被多少人干过,
可真的数也数不清了罢?」用力一挺,阳具毫不怜香惜玉地破门而入。

    「啊、啊!」少女发出一阵短促的悲鸣,腰枝上撑,身子极力向后,似乎承
受不住。徐隼一手抬着她的腿,一手用力抓住她的乳房,跟着腰间动作一齐使劲
乱揉,粗暴不堪,少女的乳房渐渐由白变红,娇躯汗水流溢。少女连声哀叫:「
不……这样……嗯、啊!好痛……啊啊!唔,唔!」叫得一阵,马广元的阳具挺
了过来,塞满了她的嘴,顶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恣意逞欲,少女双目含泪,身体不由自主,有时前后摇
摆,有时忽伸忽屈,变成了一件玩物相似。可是少女始终不加抵抗,任由两人凌
辱之余,还主动用手圈弄马广元的阳具,十分卖力。康楚风笑道:「好淫荡的一
个娃儿,只怕你不是想学九转玄功的口诀,只是想有男人天天这样干你罢?」

    此言一出,少女脸色陡变,狠狠瞪了康楚风一眼,可是在两根阳具夹击之下,
少女脸上怒容迅速瓦解,又转为大受欺凌的不堪神情,只是多了几分不甘和羞愧。

    马、徐二人看在眼里,更是欲火奋起,四只手到处侵犯少女的肉体。少女口
中含糊地发出唔唔之声,几滴泪水落下地来,却不比下体交媾处,阳具抽动捣出
的蜜汁来得多些。

    向扬在屋外看着这一场淫秽的交合,一直难以捉摸这少女的用意,只看得烦
躁不堪,正想破窗而入,一招将康楚风毙於掌底,忽听得「九转玄功」

    四字,心头顿时一惊:「九转玄功?这女子从何而学本门内功的口诀?皇陵
派中,应当只有龙驭清父子会这门功夫,可是……这女子为何要学?」

    他心中疑窦丛生,极欲弄个明白,当下不再考虑,掌按窗缘,就要将之震破,
冲进去收拾康楚风等三人,忽听背后一个苍老古怪的声音响起,低声说道:「别
急别急!小夥子,这场好戏正精采哪,等戏看完了,我们爷俩儿再进去接替上阵
不迟,难道还怕这小淫娃溜走么?」

    向扬大惊,没料到身后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人,转身一看,但见一个矮小老头
站在面前,秃头白鬚,身材枯瘦,全身上下似乎没有几两肉,一身破布衣肮脏不
堪,眼光却如锐利如鹰,只是脸上浮着一副色瞇瞇的神气,一见向扬转身,离窗
边远了些,当即闪身过去,眼睛凑在窗边,专心致志地往里面看去,一边舔着嘴
唇,喉咙不断嚥下口水,却不理会向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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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二十六)

    =================================

    向扬见这老者神态猥亵,举止怪异,心中大起反感,道:「老丈,请让开。」

    那老者不答一字,头也不回,只是盯着屋中三男一女猛瞧,身体不住晃动。

    向扬微感奇怪,仔细一看,那老儿一手抵着窗櫺,另一只手却伸进了裤裆里,
正前前后后地把弄发泄,鬍鬚掩盖下的嘴唇也古里古怪地扭动着。

    忽听那少女一声尖锐哭叫,声极惨痛,只是声音模糊不清,想是嘴里仍含着
马广元的阳具之故。只听得三个男子的笑声纷杂传出,似乎大为得意。

    向扬听得心中大怒,心道:「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理他?」

    单掌一竖,说道:「得罪!」掌力向前疾推而去,正是「九通雷掌」中的一
招,虽是对准窗口而发,但是威力波及甚广,那老人倘若不避,背心势必为掌风
所扫。

    那老人陡觉身后掌风呼啸大作,瞬时大为吃惊,直跳而起,一跃二丈来高,
骂道:「该死的小毛头,敢暗算你爷爷!」这么一避之下,雷掌掌力已自他脚底
卷过,无阻无碍,一掌将两扇破窗震得飞脱入屋,支离破碎。向扬不理那老人,
顺势冲过窗去,双掌当前划个半圈,真气鼓荡,震开半空中破碎窗木,已落足屋
中,更不打话,一掌向康楚风击去。

    屋中四人见到有人闯入,都是一惊,康楚风识得向扬,见他一现身便对已施
以猛招,不由得骇然失色,叫道:「不好!」仓皇之中着地一滚,避过了向扬雷
掌正面威势。不料向扬变招快绝,手掌下沉,顺手抓住康楚风后心衣服,举臂一
振,猛地将康楚风举了起来,朝马广元直摔过去。马广元正陶醉在凌虐那少女的
快感之中,忽见康楚风身躯自侧飞撞而至,一呆之下,慌忙将肉棒抽离少女口中,
正要斜身接下,却已不及,两人撞在一起,双双滚倒,一滚再滚,砰砰磅磅地滚
到墙角,只撞得两人头晕目眩,筋骨如散。

    徐隼正恣意奸淫那少女,见到向扬一出手便击倒二人,心中一惊,慌忙拔离
那少女,一手拉着裤子,一手去摸摆在一旁的兵刃,叫道:「你……你是什么人?

    敢打扰老子办事……」话没说完,兵器没拿到,向扬上前一掌,已将他打得
飞了出去,摔在一张八仙桌上,顿时将之压垮,晕了过去。

    那少女在三人轮番淫虐之下,早已精疲力竭,喘声微弱,肌肤处处可见男人
留下的污浊,此时向扬突施援手,那少女却反而甚为惊惶,提高声音叫道:「你
在干什么?你……你别杀他们!」向扬微微一怔,道:「我并没下杀手。姑娘,
你没事……」那少女抢了他的话头,急叫道:「出去,出去!

    谁要你多管闲事?啊、咳……」她只说得几句,却因先前交合太过激烈,一
时提不上气,登时咳嗽起来。

    向扬大惑不解,正觉奇怪,却见那老人跟着窜进屋来,笑道:「小夥子就是
毛毛躁躁的。嘿嘿,刚才就跟你说过,这女孩儿是个小淫娃,每天都干个不停的,
你进来打断她做什么?不是扫她的兴么?」

    那少女勉强止住咳嗽,面有羞怒之色,叫道:「云老贼,你……你胡说什么?」

    那姓云老头笑道:「你要从龙腾明那小子手上学到什么好功夫,那是千难万
难,他老子的武功是挺厉害,自己可还不成气候。嘿嘿嘿,你为了几句口诀,给
这许多人干得死去活来,若非乐在其中,又怎么受得了?」

    那少女全身无力,想要拾取衣物遮蔽身体,竟也不可得,只是气喘吁吁地骂
道:「你……你少来胡言乱语,你不过是想骗我跟你……跟你……我死也不要!」

    云老者笑道:「我这宝贝是老当益壮,越老越壮,不知插得多少娃儿欲仙欲
死,你何以不要?你只需跟我相好三个晚上,我传你一身本事,你要报什么仇,
都是轻而易举。」那少女身子一颤,低声道:「落到你手里的女子,不出两天都
死尽了,我可还不能死。云非常,你快滚开,别来缠我!」

    那老者云非常步步进逼,面露微笑,突然拉下裤子,叫道:「你瞧,老夫这
宝贝都硬成这样了,你不给我干个五六次,怎么受得了来?」但见他手握肉茎,
既粗且长,一条一条的红筋浮现而出,前头一片白稠。这老儿骨瘦如柴,年过六
旬,那话儿居然粗壮得出奇,比之寻常壮年男子犹为惊人,与他身形殊不相称。

    那少女别过脸去,挣扎着向后退缩,颤声叫道:「走开,走开!」

    云非常哈哈大笑,疾扑上前,单手抓出,快捷无伦,眼见那少女无法避让,
不料一抓之下,竟抓了个空。一看之下,却见向扬横抱那少女,立在一旁,已在
她裸身上披了一件外衣。云非常一怔,笑道:「你这小鬼头,也想来分一杯羹么?

    来来,放下这娃儿,咱爷俩儿轮番上阵,我干完换你,你干完换我,这样总
公平罢?」向扬神色肃然,道:「这位姑娘甚是可怜,在下可不允你多加欺凌。」

    云非常一愕,脸色陡变,目光透着一股凶狠之意,冷笑道:「小子,在老夫
云非常面前,岂有你逞英雄的余地?」也不拉起裤子,任凭阳具暴露在外,双掌
十指箕张分开,突然啪啪啪互击三下,顿了一顿,又是啪啪啪连拍三下,如此这
般,拍手九下,猛地双掌左右开弓,朝向扬两颊打去。

    向扬正不知他搞什么花招,突见两个耳光搧了过来,手法当真快如闪电,不
禁一凛,略一退步,云非常双掌落空,两臂交错之时,突又赶上一步,这次反手
打出,两只手背反打向扬双颊。向扬手中抱人,未能发招反击,当下再退一步。

    云飞场四下正反耳光尽数落空,接着又是正打两个耳光,刻不容缓,紧凑无
比。

    向扬见他手法相同,出手却越来越快,劲力重重叠叠,前劲未消,后劲又至,
招数看似粗陋,却是十分刚猛,要是被打中一个耳光,脸颊骨骼定然碎裂,心中
暗暗吃惊:「再退两步,只怕再也避不过。这老儿武功非凡,不知是什么来历?」

    眼见云非常双掌打到,心念一闪,退步闪避之际,忽然双手一抛,叫道:「
接住!」

    云非常见他作势欲掷出少女,心中大喜,双掌直转而下,要顺手抢过少女。

    不料向扬脚下一变,「斗枢逆转」,身子陡然向左侧过,向扬这一抛变成了
将少女往旁边轻轻托前半尺,忽尔抽出右掌,以左手抱住那少女,右掌反出一招
九通雷掌,来势凌厉生威,比之云非常连环六掌丝毫不慢,一掌印向他胸口。云
非常双掌自下朝外一翻,并成一力向雷掌来势推去,只听一声大响过去,向扬已
藉这交击之力飞退开去,只觉右臂震得隐隐发麻,叫道:「不奉陪了!」抱着那
少女,直奔出屋。

    云非常怒道:「哪有这么容易?」正展步欲追,不料他裤子脱了一半,却又
没脱彻底,挂在膝盖边,阻得双脚不易跨出,这一踏步没能赶出。他连忙拉起裤
子,再追出门去,但见夜色空冥,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向扬抱着那少女急奔里许,犹觉气血翻腾,与云非常相拼一掌,内息居然激
荡难平,心下暗惊:「那云非常内功好生了得,要是继续动手,只怕不易应付。」

    低头一看,见那少女神色複杂,同时流露了惊讶、疑惑、羞惧,种种表情,
也不知她心中想着什么。

    他一路不停,奔回到了赵州桥,见云非常并未追来,当下轻轻放下那少女。

    那少女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怀中一件皱成一团的裙子,掩不住赤裸的双腿,
身上多处肌肤也都没能遮住。向扬不愿多看,转过身去,道:「姑娘,你先穿上
衣服。」

    那少女坐在草地上,低声道:「何必穿呢,你都看过了,穿与不穿,也没什
么分别。你……你转回身来。」向扬一听,只得转过身子,但见那少女将衣服拉
在胸前掩盖着,跪坐在草丛中,低声道:「你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向扬一
怔,一时倒接不上话。他本来料想是康楚风三人奸淫这少女,可是一看之下,情
况显然不只如此,这少女的反应也殊为特异。只是他见此情境,这少女被欺凌得
太惨,不能不出手相助,帮她逃出云非常之手,也是理所当然,却说不出个理由
来。

    那少女呆呆地望着他,见他默默不语,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这算救
了我,是么?你……你真是多管闲事,我……我这一离开……先前受的苦都白费
了……」说着肩头颤抖,双手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向扬心念一动,想起了先前屋中情景,道:「姑娘,你为什么甘愿给这三人
欺侮?真是为了从龙腾明那里得到「九转玄功」的心法么?」

    那少女心头一震,拭了拭眼泪,抬头望着向扬,道:「你……你知道这事?

    你来看过几次了?」向扬道:「今晚才知。姑娘,你是皇陵派的人?」

    那少女摇摇头,口唇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不语。向扬心道:「天下武
功何其多,这姑娘何必定要学这门功夫,更因此糟蹋了自己?她用意何在,当真
不易理解。」只是他心中虽疑,终究事关女子贞操,也不便多问。正沉思间,忽
听那少女低声道:「你出手打了皇陵派的人,又带了我出来,我…

    …我再也不能回去了,什么武功也学不完啦。」说着单手支额,神情淒然,
眼中一片绝望之色,如欲哭泣。

    向扬见她这样伤心,心中奇怪之余,亦觉不忍,蹲下身子,轻声道:「姑娘,
你为什么非学这九转玄功不可?」那少女啜泣不止,断断续续地道:「你管这干
什么?你……你……你帮不了我……」向扬道:「在下曾学过这门功夫,倘若姑
娘能把此事原由说来听听,或许真能帮上一些忙。」

    那少女身子一震,睁大了眼看着向扬,道:「你……你会九转玄功?」

    向扬点了点头。那少女惊愕地看着向扬,脸色转为苍白,颤声道:「你是谁?

    是韩虚清的弟子吗?还是任剑清?」向扬道:「在下向扬,先师华玄清。」

    那少女脸上陡然佈满惊骇之意,一只手掩着嘴,颤声道:「你是……向扬?」

    向扬见她如此讶异,甚感奇怪,道:「在下便是。」那少女双眼直盯着他,
眼神变得甚是可怕,突然转过身去,双手支地,身子不住颤抖,低声哭道:「天
哪,天啊!」

    向扬大感错愕,不知所以,见她裸背相对,不欲多看,微微别开了头,心中
不解:「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何以听到我是师傅的弟子,反应会这样激烈?」

    他却不知,这个少女并非因华玄清之名而激动,而是因为听到向扬这个名字。

    对她而言,这是杀父仇人的名字,她绝对不会忘记。

    这个少女,便是神驼帮帮主骆天胜之女骆金铃。

    当日三派合攻巾帼庄之战,骆金铃藉女儿身之便,事前依父亲命令混入了巾
帼庄中,破了庄中许多机关,里外往返,又传递了不少情报,使巾帼庄几次战阵
失利。后来杨小鹃察觉她身分有异,两人交手之下,骆金铃引得杨小鹃转与狴犴
太子过招,一路设计,致使杨小鹃被狴犴太子、康氏兄妹等人擒获,险些失身。

    之后黄仲鬼、石娘子等於后山大战,庄中空虚,骆金铃趁机救出兄长骆英峰,
更寻得地窖机关,反而捉住伤疲交加的凌云霞、杨小鹃,由骆英峰和神驼帮帮众
带到后山,欲以两女为人质施加要胁。不料向扬因此大居劣势之时,文渊适时赶
至,反而将骆天胜打下了万丈悬崖。骆金铃当时仍在庄中探视,未至后山,也一
直没有去认过向扬、文渊面貌。待由兄长口中听得父亲丧命,骆金铃哀痛不已,
决意为父报仇。

    骆英峰亲眼见到向、文两人武功高妙,心生怯意,当时便道:「这两人武功
远胜你我,我们神驼帮中好手又已折损大半……不是我不想报仇,但眼下情况,
实是力有不逮。」骆金铃见大哥继任帮主,却意志薄弱,自己武功又未臻纯熟,
心中空怀父仇,一时却也无计可施。

    后来龙驭清欲留龙宫派、神驼帮以守卫长陵,骆英峰不敢拂逆龙驭清之威,
只得答允。长陵之中,骆金铃无意间见到龙腾明施展武功,造诣犹在父亲之上,
惊佩之余,忽然心生一念:「这龙腾明与向扬、文渊武功同属一门,我若能从他
身上得到几门武功的心法口诀,加以钻研破绽,日后武功就算仍不及这两个贼子,
却可由此克制他们的功夫,岂非一个极妙的釜底抽薪之计?」

    主意既定,骆金铃便与龙腾明秘密商量,不顾代价,只希望能得到九转玄功、
九通雷掌等高奥武学的秘诀。龙腾明以不得父亲允许,不敢轻言答应,但是眼见
骆金铃容貌动人,声声哀求之下,龙腾明色心引动,亦难拒绝,当下许下承诺,
每日传授骆金铃一些武功口诀,但是她必须委身於己,任其使唤摆佈。

    骆金铃本来个性执拗,此时又一心复仇,思量之下,竟答应龙腾明的条件。

    破身之夜,未经人事的骆金铃被龙腾明干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几乎站也站不
起来。

    龙腾明见这么个美人儿被自己弄得悽楚堪怜,更是心喜,索性将她留在长陵
地宫之中,每日淫虐取乐,有时也命她与自己属下交欢,自己在一旁观赏,有时
一日之中,骆金铃竟要被奸淫十次以上。

    长久下来,骆金铃虽然被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是龙腾明倒也信守承诺,传了
她不少九转玄功心法,只是每日仅传授几十字,不知何日方能传毕。她怕龙腾明
对她生厌,以致不传完整篇心法,是以竭力学习床上花样,以取悦龙腾明,使他
乐此不疲。

    前几日龙腾明被向扬一掌震伤,休养疗伤,无力与骆金铃交欢,当下命马广
元等转述心法,骆金铃则需任由这些人逞其淫欲。马广元、徐隼等都是龙腾明的
亲信,不致对外透露玄功心法,何况寥寥数字,於他人亦无用途。

    这些人奉命追查任剑清、向扬等人下落,一路上带着骆金铃大加欺凌,这日
将她囚禁在郊野一处废弃宅院,却被向扬带走,康楚风等虽是奉命追查,反倒全
无招架之力。

    骆金铃背对向扬,掩面颤抖,不让向扬见到她脸上神情,心中只想:「他是
向扬,杀了父亲的仇人之一!」霎时之间,对向扬施加援手的些许感激之意消失
殆尽,心中萌生杀机,寻思:「他不知道我的身分,不会对我防范,正是杀他的
良机。可是以我现下的武功和体力,如果不能一招杀了他,再也没有机会……」

    她回想和文渊交手的景象,自己全然处於下风,师弟尚且如此,师兄可想而
知,心中又想:「他与云非常交手,还能全身而退,武功实在厉害。若要杀他,
现下不能正面交锋……」

    她努力平定心神,喘了口气,一低头,看见自己衣服掉落在地,这才想起自
己身无片缕,心中一动,回头望去,见向扬目光对着他处,并不趁机窥探自己身
体,心中一阵动荡,极力压抑恨意,低声道:「向……向……向少侠……」语音
极轻,几不可闻。

    向扬听她呼唤,当下回过头来,见她并未遮掩身体,眼神闪烁不定,脸色苍
白,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便多看,正想伸手捡起她的衣物,骆金铃却伸出手来,
按住他的手背,垂首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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